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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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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

隊伍每次安營紮寨後,若附近有好風光,裴清玉總會帶林樂樂出去玩一會兒,期間還親自教導她騎馬的技巧。

棗子馬名為夕照,居然是傳說中的汗血寶馬,能日行千裏,裴清玉把夕照送給林樂樂,教她怎麽和夕照快速熟悉起來。

要餵夕照吃上等草料和豆料,隔三差五獎勵它吃幾顆松子糖,幫它刷毛清理。

林樂樂對夕照很溫柔,夕照沒幾天就從不理會她的狀態,變得見她就親昵地拿大頭蹭蹭。

林樂樂騎在它身上,它也不尥蹶子了,跑的又快又安穩。雖然及不上裴清玉的流火疾風那麽快,但也算是“萬馬馬拉松”的前三名。

林樂樂從一個騎馬渣渣,托夕照的福,搖身變為騎馬高手,心裏別提多得意了。

阿紅和小蘋花見她一騎絕塵,颯爽英姿,都羨慕地很,唯獨春快愁死了。

在她看來,王妃應該雍容賢淑,文靜秀雅,老老實實呆在馬車裏,大門不出,二門不邁才顯得格外貴重。

孝王殿下命令她教導好王妃禮儀,偏偏自己不守規矩,成天開小竈帶著王妃出去瘋玩。

京城哪家王公貴族也沒有這麽做的。

即使女眷真的出去玩,也應該坐在寶馬雕車裏面,周圍圍著嚴嚴實實幾十個侍女,侍衛清道,不叫任何一個低賤的百姓看到才行。

孝王肆意妄為,和任何王公都不一樣。春只是一個小小的女官,也沒有辦法,只好囑咐王妃出去的時候一定戴好帷帽。

不要叫外人輕易看見她的臉,不要被風沙把肌膚皴紅了。

袖子和襪子(這時候的襪子沒有彈力,是用細棉布或者綢布縫好以後,邊緣繡花,上面用帶子系好)、褲腿都紮緊了,免得不小心被樹枝劃傷,或者被蟲子咬出疙瘩。

就在春天天婆婆媽媽囑咐,林樂樂成天好好好的答應聲中,隊伍來到上次那個驛站。

林樂樂終於見到了老六。老六已經能下地走路,並走的相當快了。

只是,的確如裴清玉所說,他受傷太重,失去了武功。

幾人相見,老六強顏歡笑:“撿了條命,真是幸運。只是老六現在成廢人啦。小姐遇險,你們受傷,都怪我識人不清,我看你們都安好,心裏這才安穩。”

阿紅說:“老六,跟咱們回京去。”

老六點點頭,眼神灰暗著,沒有喜氣。

林樂樂知道他在憂愁前途,想起自己的嫁妝有田地,有鋪子,便說:

“六叔常在外面跑,見識比我和阿紅姑姑多。我的嫁妝有兩處田產和商鋪,田產在京郊,商鋪在西市,六叔去過沒有?”

說了具體方位,老六點點頭:“老爺給小姐的嫁妝都很好。田地是豐產的地方,商鋪生意也紅火。”

“要說起來,小姐嫁給孝王也是因禍得福,否則以夫人平時對待小姐的態度,她給小姐的嫁妝恐怕還不到這次十成中的一成。”

因為嫁的孝王,林樂樂的嫁妝無數人看著,淳於夫人這個後娘再心痛,也得弄足排場。

倒真是便宜了林樂樂。這時代,女子的嫁妝是屬於自己的私產,說句不好聽的,哪怕和離了,錢一分不少也是林樂樂的。

這差不多是林樂樂對這場婚姻最滿意的地方。

“六叔,你也知道,王府裏聽王爺的,不過田莊商鋪既然是我的嫁妝,那就該聽我的。雖然說裏面都有人管著,但我都不熟悉,我想要你去做個管事,幫我照看。你願意幫我嗎?”

老六過了半天,才反應過來自己聽到了什麽。

他又驚又喜,又局促地撓頭:“我倒是能跑腿,可是我一介粗人,光知道保鏢,還沒做過田莊商鋪的管事……”

“萬事開頭難,不會的東西學學啊。”

阿紅忙說:“老六,這才叫因禍得福。你這麽年輕,老打打殺殺的不成家也不是回事兒,雖然失去了武功,但小姐看重你,你好好幹,也做出個樣子來,回頭當了大管事,你紅姐我再給你說個好媳婦,不也很好嗎?”

老六聽到這裏,臉上激動,欣慰,想了又想,說:“好!承蒙小姐看得起我這沒用的人,我一定替小姐辦好事。只是我想先從管理田莊開始,田莊主要是負責收租子,事情簡單些,等我能把田莊弄好了,小姐再叫我幹別的。”

說定了事情,老六轉憂為喜,又說了會兒話,便起身告退。

驛站裏有照顧他的兩個侍衛,一直見他心灰意冷,忽然今天變得喜氣洋洋,不由得好奇問他走什麽運了。

老六高高興興把事情說了,他們聽了也羨慕。

“娘娘真厚道,你當初沒白為了她拼命。”

畢竟,他們的命就是為主子拼的,傷病死亡有撫恤金就算不錯。這人都廢了,沒用處了,還想著給他安置個好差事,上哪兒找這麽好的主子去?

裴清玉也從飛渡那兒聽說了這件事。林樂樂當初對他說過,想安置武功廢了的老六。他以為她是一時感動,沒想到過了這麽久,林樂樂居然還記得,也真妥帖給對方安置了差事。

這丫頭不光替他說話維護過他,對普通下屬也好,難道她單純是對他們一視同仁的老好人?

就沒點兒區別嗎?

裴清玉不禁微微有點氣悶。

以一國之王爺,掌握實權的軍隊主帥,和一個失去武功的男仆對比,未免太可笑。

裴清玉以為自己應該絕不會在意。

但想起林樂樂當初站在他的面前,極力維護別人的模樣,他的確略微感到氣悶。

林樂樂對他,應該要更好,更親密,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。

這樣才行。

晚上,林樂樂洗漱後,摘了首飾,長發松松軟軟披在肩後。也換了柔軟舒適的寢衣。

正抱著大頭布兔子抱枕和小蘋花翻彩線玩,裴清玉忽然擎著兩枝沾著水珠的桃花進來了。

小蘋花忙請安,看裴清玉揮手,就退下了。

林樂樂從床上下來,踩著繡花軟鞋,看他比量一下,隨手把折枝插進影青竹葉素色瓷瓶中,疏影橫斜,十分好看。

“這驛站沒什麽好物,就這桃花顏色開的好。怎麽不折些玩?”

“我也喜歡這花,沒好意思折。”——現代公園裏“愛護草木,人人有責,”“花兒有情,請不要隨意攀折”早就習慣了,除了到花店買現成的鮮花,還真沒敢親手折花枝。

林樂樂光/腳穿鞋走過來,湊近了看,手指輕輕觸碰嬌嫩欲滴的花瓣,喜歡極了。

忽然,鼻尖嗅到淡淡的酒味。

“你喝酒了?”

裴清玉點點頭。看著她的臉,視線又轉移到修長白皙的脖頸,那兒還掛著一串黃金七寶的瓔珞沒摘,圓圓搭在/胸/脯/上,隨著呼吸慢慢上下起伏。

這個人喝酒不上臉,一點兒看不出喝醉沒有。

不過幸虧他酒品也很好,喝多了也只靜靜的不愛說話,林樂樂沒見過他發酒瘋。

“我看這桃花好看,覺得你會喜歡……”

裴清玉手掌慢慢搭上她的肩膀,隔著薄薄的寢衣輕輕/摩/挲。

“你今天熏得什麽香兒?”

林樂樂扭身一躲,他卻順勢把她攬進懷裏,耳鬢/廝/磨/一會兒,輕/嗅/她脖頸上的氣味。

林樂樂覺得這人越抱越緊,胸/脯都被擠壓地難受,忍不住一手搭在他肩膀,一手也不知按著哪兒,往外使勁推。

忽然,林樂樂感受到異樣,僵硬不敢動彈。

裴清玉呼吸變重,分開時她看見他眼尾都染上一抹紅。

裴清玉雙手捧著她的臉,不叫她躲。

林樂樂睜大了眼睛,有些緊張不知所措,心臟都砰砰直跳,看著他怔怔的,有些醉酒後激/動/暗/湧的目光,忽然溫柔低下頭。

林樂樂腦袋一偏,仿佛蜻蜓點水的溫熱,誤落在她唇角側邊。然而那人是不甘心放棄的,於是又輾轉尋找到她的,力度重了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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